莫言,原名管谟业,乳名社斗,1955年2月出生于山东省高密县河崖区大栏乡平安庄一户农民家庭。1961年入学,1967年被学校开除,1973年8月进厂,1976年2月参军,1997年10月被转业。
莫言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中国籍第一人,高产作家,以魔幻现实主义写作手法见长。在谈到作家的风格时,莫言说:“一个小说家的风格,他写什么、他怎样写、他用什么样的语言写、他用什么样的态度写,基本上是由他开始写作之前的生活决定的。他开始写作之后,尤其是成名成家之后的努力,只能对他的创作产生浅表性的影响,不太可能产生深层的影响。”
莫言大师写作之前是怎么一个经历呢?我用莫言的散文和演讲中的原文原话,简单地作一梳理。
我是我父母的最后一个孩子。我出生的时候,还没搞大跃进,日子还比较好过,我想我能活下来,与我的母亲还能基本上吃饱有关,母亲基本能吃饱,才会有奶汁让我吃。因为我是最后一个孩子,母亲对我比较溺爱,所以允许我吃奶吃到五岁。现在想起来,这件事残酷而无耻,我感到我欠我母亲的实在是太多了。
我五岁上学(注:这里是五岁,其他的地方均为六岁。实际上他1961年上学,六周岁),这在城市里不算早,但在当时的农村,几乎没有。这当然也不是我的父母要对我进行早期教育来开发我的智力,主要是因为那时候我们村被划归国营的胶河农场管辖,农民都变成了农业工人,我们这些学龄前的儿童竟然也像城里的孩子一样通通地进了幼儿园,吃在那里睡也在那里(莫言大师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,吃睡在幼儿园,如何吃奶?)。幼儿园里的那几个女人经常克扣我们的口粮,还对我们进行准军事化管理。饥肠辘辘是经常的,鼻青脸肿也是经常的(注:莫言的幼年是多么的不幸啊)。于是我的父母就把我送到学校里去,这样我的囗粮就可以分回家中,当然也就逃脱了肉体惩罚。我上学时还穿着开裆裤(注:阿弥陀佛,有裤子穿),喜欢哭,下了课就想往家里跑。
我五六岁时,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期,那正是中国最艰难的时期。这个时期,我们村里的孩子与你们在图片上看到的非洲儿童差不多:骨瘦如柴,腹部膨大。我们像小狗一样在村子里、田野里转来转去,寻觅可以吃的东西。草根、树皮、小甲虫,都是我们的食物。有一次,村里的小学拉来一车煤炭,有一个孩子率先把一块煤塞到口里,响亮起咀嚼着。我们于是蜂拥而上,抓起煤块吃起来。吃煤的感觉至今还记忆犹新。——这些事讲给你们听,你们可能认为我是在编小说,但这确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。我像你们这般年纪的时候,中国发生一场所谓的“文化大革命”,我因为说了真话而被赶出了校门……童年时期的生活,在我走上小说创作的道路之后,都变成了宝贵的资源。(以上这段话摘自莫言2006年9月15日在日本福冈市饭仓小学的演讲)
那时(注:指1962年莫言与堂姐照相的时候)我们还没有分家,是村子里最大的家庭。全家十三口人,上有老下有小,最苦的就是母亲。我因为长得丑,饭量大,干活又不麻利,爷爷奶奶也不喜欢我,为此母亲经常叹息。今天反省起来,他们不喜欢我,固然有他们的原因,但主要的还是我自己不赚人喜。我又丑又懒又谗,还经常出去干点坏事,给家里带来不少麻烦,这样的还孩子,怎么讨人喜?
我的祖先曾经富裕过(而这富裕,也不过是曾经有过十几亩土地,有过一头耕牛),所以我只读到小学五年级就被赶出了学校。
我因编写《蒺藜造反小报》得罪了当权的老师,被开除出校。时当1967年,我十二岁,读小学五年级。
那时我因为组织“蒺藜造反小队”被赶出校门,干农活又不中用,便有许多时间泡在大爷爷家。名曰学医,实则是泡在那是看热闹。听四乡八屯前来求医的人说一些逸闻趣事。后来我渐渐大了,必须下地干活换取自己的饭食,大爷爷家不能去泡了,学习中医的事也就罢休。
我小学未毕业即辍学,因为年幼体弱,干不了重活,只好到荒草滩上去放牧牛羊。
1973年,托我叔叔的面子,我进了县棉花加工厂当了合同工。因为我叔叔在这家工厂当主管会计,所以就安排我当了司磅员,与笔和算盘打交道,在不知底细的人心目中,我也算个小知识分子。
1976年征兵时节,村子里的干部和几乎所有的社员都到昌邑县挖胶莱河,适龄青年在工地上参加体检。我那时在棉花加工厂当临时工,没去挖河,在公社驻地与社直机关的青年一起参加了体检。正好公社武装部长的儿子也在棉花加工当临时工,我知道他父亲手中的权力对我多少重要,平时就注意团结他。征兵开始,我就给他父亲写了一封信,让他送了去。再加上许多好人帮忙,就这样混进了革命队伍。
通过简单的梳理莫言入伍(写作)之前的经历,感到与他写作风格挂得上钩的就是小学被开除这件事,虽然莫言本人对开除的原因,有时归因家庭的中农成份,有时归因于造反得罪了当权的老师。如果说是家庭成份所致,其时,莫言大哥上大学,二哥上高中。如果归因造当权老师的反,这也很牵强。不好猜测莫言编的一份《蒺藜造反小报》到底造了谁的反?这是一个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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